前言:唔知大家對於「死亡」有咩印象?恐佈?驚?唔想面對?死亡呢個概念感覺係好多人嘅禁忌,今次邀請到中文大學教授《與哀傷共存》嘅 Wallace 同我地一齊講生死教育。
1. 可以分享一下點解你會專做同死亡有關嘅研究嗎?
其實我由大學讀書時候已經對呢個議題好有興趣,由讀書到實習,到博士研究同工作一直都係主力專注呢個課題,例如我大學實習係接觸末期病患病人。
我會開始呢方面嘅研究係同我親人嘅離開有關。我覺得 20 歲前嘅我諗多啲關於愛嘅想法,20 歲後諗多啲同死亡相關嘅嘢。親人嘅離開對我好大衝擊,自己經歷過一啲情緒,我想貢獻返,所以就主力研究死亡。
人生有不同經歷塑造今日嘅自己,我覺得親人嘅離開令我搵到自己嘅方向。
點解會開辦《與哀傷共存》呢個課程呢?其實好少人會特登提起呢啲概念,但我想多啲人可以明白死亡與哀傷,唔好等到最痛個陣先來認識。
不過,幾早認識都好,認識左我地都係會感受到痛,只係我地可以無咁驚慌失措,無咁迷失方向。
2. 香港人對「死亡」的觀念開放嗎?
我覺得而家越來越多人會討論呢個議題。呢個議題本質沉重,但近年比較多不同 projects 去展示,例如電影或者展覽。
死亡嘅重量好多時都令人唔想討論,或者表面多人講左,但去到內心深處嘅想法仍然係好多人嘅禁忌。
以器官捐贈為例,其實好多人都明白背後嘅意義,但總係有好多屋企人唔想捐贈,點解呢?我覺得器官捐贈好多時只係強調捐贈有咩好,但無咩聚焦係死亡所帶來嘅情緒,而正正係因為無回應呢個部份,呢個計劃唔夠成功。死亡應該要有不同層面嘅討論,有時輕鬆啲,有時認真。
3. 一般人對「死亡」感覺負面?你有咩看法?如果要用一隻顏色形容死亡會係咩色?
我會揀藍色。我覺得藍有一個光譜,由淺藍到深藍,而深藍可以近乎黑色。我本身好鍾意天藍色,但亦覺得呢隻藍可以變到好黯淡。
關於死亡呢個概念我地唔可以只係強調某方面,例如話可以珍惜生命,當然我地可以提醒自己要珍惜生命,但的確死亡會令我地覺得痛,會唔開心。我地要擁抱全部嘅感覺,開心與唔開心嘅感覺都要,有笑有淚,同我地人生一樣。
4. 生死教育嘅重要性係?
死亡係不能避免 (inevitable)的,我地可以早啲認識,當我地遇到身邊人離開嘅時候可以接受自己多啲。
生死教育又可以令一個人立刻有改變。既然生命短暫,一個人可能會從新排序,會係做決定上有改變。
K: 你覺得有無話咩時候比較適合做呢?會唔會話太細個未明白呢?
我地成日都會話 “It is never too young to know about life and death”。
就算係小朋友,我地都可以由唔同層面教育,例如植物/寵物死亡,呢啲都係一啲機會談及死亡,當然如果一個人大個啲係可以明白同分享多啲。
但我地都要記住,雖然小朋友未必明白曬,佢哋都會觀察到有咩唔同左,都有感受。
做生死教育,內容同份量我地都可以調教,同埋係一個不斷需要 re-new 嘅過程,唔係講一次就明曬。
5. 除左以上提及你想俾同學們及早認識關於生死,你希望透過大學課堂同論文達到咩目標?
我覺得如我個課程一樣《Living with grief 與哀傷共存》,希望大家可以接受生活入面嘅負面情緒。我地有時候可能要面對苦難,呢個係生命嘅一部分,我地對死亡嘅接納係對生命嘅肯定,了解佢嘅意義。
6. 頭先提到,好多年輕人其實已經要面對親人離世,對於年輕讀者有咩說話想分享?
我覺得如果大家因為親人離世而有情緒,呢個十分正常,亦係一個 starting point 俾我地認識更多。大家唔需要太驚慌失措,要將感受分享俾可信同合適嘅成年人,例如係老師或者社工。有時候屋企人都未必係最合適分享嘅對象,因為可能佢哋都有情緒。你需要搵一個有空間明白你,可以分享同討論嘅成年人。
近年傳媒有好多 projects 都同生死教育有關,其實多啲途徑俾大家了解更多。
我覺得年輕人要搵下佢生命嘅意義係咩,係一個夢想?定係有一啲佢好愛嘅人,如果一個人對生命有期待,當遇到苦難嘅時候會容易啲克服到。當大家明白苦難係生命嘅一部分,苦難只係人生嘅一部分,你仍然要去尋找你對人生嘅期盼,訓練自己應對不同情緒嘅能力。
後記:一開始想搵 Wallace 係因為我覺得學校接觸過好多年輕人都需要面對親人嘅離世,而好多時我地都未必有好好認識同處理自己嘅情緒⋯曾經猶豫好唔好搵 Wallace ,因為我怕接觸「禁忌」話題或會令讀者有不同負面情緒,訪問開首同 Wallace 分享呢個想法,佢話好多時只要係真誠分享,接收者大多能夠接受並進行反思,可以坦承面對自己嘅情緒,最後釋懷並 move on,所以借呢個機會俾大家認識生與死。如果同學們睇完今次嘅訪問有一啲想法/情緒,記得要同我分享。
延伸閱讀及活動:
的確,如 Wallace 所講,近年多左同死亡有關嘅 projects,以下介紹兩首同死亡有關嘅流行曲,前者歌詞非常有意思,後者 MV 拍攝用心,以第一身角度模擬遺體被處理時嘅過程,推介俾大家。
(1) 蔡健雅 — 遺書
(2) 張惠妹 — 身後
另外,位於何文田嘅賽馬會「生命·歷情體驗館」係一個有意思嘅展覽,到訪者可以經歷生命不同階段,包括身後事,有興趣嘅讀者可以去參觀。